回到家時,家裡沒有人在。

  但丁眨了眨眼,忘了望空蕩蕩亂糟糟的家,呆愣了一下,然後把燈打開。「還沒回來啊......」但丁自言自語著,把劍跟槍放好,大衣脫掉,走近浴室沖澡。

  今天非常難得,兩個case撞在一起,但丁跟維吉爾只好分頭出任務。

  為什麼說難得呢?

  其實像Devil never cry這樣的事務所,是不常接到像樣的case的,什麼處理屍體、尋找失物等的都會找上門,當然這樣的任務他們是不接的,因此一年下來,沒事的時間比有事多。因此兩個case撞在一起的狀況自然就非常難得了。

  大部分的時間,他們兄弟倆都在事務所裡閒著沒事,或是一同去找case接,或是收集情報。

  對,一起。

  但丁越來越不習慣跟維吉爾分開,彷彿只要一離開自己的視線,維吉爾就會消失一樣。

  他們是雙胞胎。

  可是只有第一個十年形影不離,接下來的二十年他以為兄長死去,一直到現在,他們才又在一起。

  他們分離的時間比相距的時間長。

  也許是因為這樣,他現在很不喜歡維吉爾分開。

  雖然他們總是吵吵鬧鬧,一言不合就吵起架來,甚至還會破壞房子,可是他還是不想跟維吉爾分開。

  就算他們吵到打起來,兩人冷戰不對彼此說話,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,只要確定彼此在同一個房子,確定存在於同一個空間,就會覺得安心。

  對,安心。

  
  但丁用蓮蓬頭沖掉了身上的肥皂,拉著浴巾擦拭身體,瞥見自己鏡中的影像,靠過去望著自己的倒影。

  他拉了拉自己垂下的頭髮,思考了一下,然後把頭髮撥上去。

  「還是不像......」但丁喃喃自語著。「眼睛要吊一點......表情狠一點......」同樣的年齡、同樣的長相、不同的氣質。

  自己的另一半。

  走出浴室,外頭依然空蕩蕩的,但丁別了別嘴,坐到椅子上,腳用力的往桌上一“放”,電話的話筒登時彈起,但丁接了下來,隨手撥了撥熟悉到不行的電話號碼。

  「喂?這裡是Devil never cry,叫一份大份的綜合披薩,草莓聖代十人份。」

  叫了維吉爾最討厭的速食,但丁把話筒甩到半空中,話筒居然在空中轉了兩三圈之後,不偏不倚的回到話筒架上。

  維吉爾還沒回來。

  討厭這種感覺。

  討厭回到家時家裡空空蕩蕩的沒有人,那會讓他想起幼年回到家裡只剩下屍體跟血泊的回憶。

  討厭一個人等待,那會讓他想起才不久之前一個人孤單的等著不會回來的人們的日子。

  他開始恐懼孤單。

  所以他決定睡覺,睡著了就不會想這麼多了,睡著了就不用管時間的流逝。

  完全忘了自己剛才叫了外賣,但丁決定睡到維吉爾回來。

  

  「......」左手拎著大份的批薩,右手拎著一袋草莓聖代,用力踹開了大門,沙發上躺著一個光著上身睡覺的人。

  維吉爾覺得奇怪,憑著但丁的反射神經,外賣的拼命的在外頭摁電鈴,怎麼會吵不醒他?該不會是生病了吧?

  他把東西放在桌子上,走到沙發旁,低頭準備開口叫人,一雙手就立刻扣住了他的頸子,翻身把他壓在地上。

  「你回來了。」但丁的嘴角勾起一抹堪稱燦爛的笑容,維吉爾一點也不感動的淡淡應著。

  「你裝睡?」

  「沒,你一回來我才醒的。」

  「警戒心有這麼低嗎?」

  「你沒回來我就不想醒。」說著,但丁閉上眼,低頭靠在維吉爾的肩窩。「不然我會無聊。」

  「我回來也不會多有聊吧?」

  「好多了,比一個人好。」

  像是個怕寂寞的小孩。

  「笨蛋。」無奈的應著,維吉爾摸了摸但丁的頭,柔順的銀絲,半乾不濕。「既然我回來了,去把頭髮吹乾吧,蠢弟弟。」

  「先吃披薩跟聖代。」雖是這麼說,卻沒有起身的跡象。

  「你吃,我不要。」

  「那我吃你煮的。」

  「披薩跟聖代怎麼辦。」

  「放冰箱。」

  「冰箱裡還有你三天前買來的披薩。」

  「那丟掉。」

  「你是怎麼了?買來還不吃?」

  「那些,是你不在的時候才吃的。你在,我就不想吃了。」

  「我礙了你的食慾?」

  「不,我想吃你煮的。」

  「......」維吉爾沉默。

  「怎麼了?」見維吉爾沒有回答,但丁抬頭,只見維吉爾一伸手就把但丁推開,站起身來。

  「想吃什麼?」維吉爾沒有看但丁,逕自往廚房走。

  「你煮什麼我都吃。」但丁笑了笑,隨後補上一句。「不過你得跟我一起吃。」

  「知道了,蠢弟弟。」

  只是,想要在一起而已。


後記: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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