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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三)先行者你們要好好的保護媽媽喔。



  他是這麼說的,然後笑著,離開了家人。







  「維吉爾!!!加油啊!!」跑道外擠滿了一群又一群的家長,拼了命的扯開嗓子為家裡的孩子們加油,其中可以說是以一個銀髮男子的加油最為“慷慨激昂”,完全不管周圍人的側目的拉開嗓子大喊著,而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是他兒子的,就是正拿著接力棒在跑道上奔馳的銀髮孩童。



  就看那孩子抿著薄薄的唇,一雙淡藍色的眸子直勾勾的望著前方,邁開雙腿拼命的跑。



  他的前方還有三個人。



  「維吉爾!快點快點!」銀髮男子的身旁是個金髮的女子,一頭金髮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;雖然男孩沒有望向為他加油的男女,但是他那緊抿的嘴角卻稍稍的往上彎了一點,沒多久,他的前方就連一個人也不剩了。



  終點轉眼間便到了,下一棒已經並排在跑道上,維吉爾的眼睛卻只看見跟他有著同樣銀白髮絲的孩子。



  「跑!」完全不用助跑,棒子到他手中的一剎那,維吉爾便出聲大喊,但丁立刻邁開步伐絕塵而去。



  「但丁!加油!加油啊!」銀髮男子跟金髮女子口中所喊的人名立刻轉換,雖然跟兄長是同卵雙胞胎,卻有著南轅北轍個性的弟弟卻是興奮的微笑著,在他的前方什麼阻礙都沒有,而他的腳步也讓後面的人追也追不上。



  毫無疑問的,最後獲勝的是雙胞胎兄弟的班級。



  



  「你們真是太棒了!是爸爸的驕傲啊!」看起來非常年輕的銀髮父親抱緊了兩個跑的滿身大汗的孩子,維吉爾略略紅了臉,似乎想要掙扎,卻還是任父親抱著,而但丁則是大方的回抱著父親。



  「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!」但丁扯開大大的笑容望著父母,父親搓揉著但丁的頭髮笑道。



  「我的兒子要比賽,怎麼可能不來呢?只是工作不小心耽擱了,來的晚了一點,我應該沒有錯過你們的任何一項比賽吧?」



  「沒有,等一下是趣味競賽,我們兩個一起參加兩人三腳借物賽跑。」維吉爾詳細的解說,看起來相當年輕的父親笑了笑,在心底覺得相當有趣。

  他的兒子本事絕對是好的,不管長跑短跑都保證是冠軍的料,可是這兩人三腳借物賽跑是......?



  「班上一致推派我們參加兩人三腳,覺得雙胞胎一定可以跑最快。」彷彿知道父親的疑問,但丁笑了笑。「可是我們每次練習都一直跌倒。」



  「因為你跑太快了,兩人三腳重點是穩穩的跑。」



  「你才跑太慢了,這麼慢哪兒贏的了?」



  毫無疑問的,這可能是他們參加的比賽中唯一有失敗可能的項目。



  眼見兄弟倆互瞪一眼就要開罵,母親笑了笑,給兩個孩子都遞上一個水壺。



  「好了,你們要和睦相處啊,是慢是快都好,小心別受傷就行了。這是媽媽特製的營養飲料喔,拿去喝吧!」



  「謝謝媽媽!」兄弟倆接過水壺同時道謝,這時默契倒很好。



  『參加兩人三腳借物賽跑的人員請立刻到司令台旁邊集合,重複一次,參加兩人三腳借物賽跑的人員請立刻到司令台旁邊集合,請來賓也到跑道旁就位,全力支持我們的跑者......』廣播的聲音在操場上響起,兩人把水壺往肩上一掛,但丁便笑道:



  「我們去比賽囉!要幫我們加油喔!」說著,但丁便轉身跑向司令台;維吉爾也對著父母說。



  「那我們走了。」



  「我們會幫你們加油的!需要什麼就來跟我們拿吧!」



  維吉爾點了點頭,然後直接跑向但丁,兩人的水壺在身旁晃啊晃的,顯的非常可愛。



  「這兩個小鬼,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了,不愧是我的兒子。」斯巴達說著,卻惹的伊芙一陣輕笑。



  「你這是在誇讚他們還是在誇讚你自己啊?」



  「都有喔,而且還多虧我的好老婆,才能生出這麼好的兒子。」說完,斯巴達便摟著伊芙的肩膀,在她的臉頰上香了一下,伊芙咯咯的笑了下,把丈夫推開。



  「大挺廣眾之下,少不正經了。」



  「沒關係嘛!又沒有人看。」



  沒人看才有鬼。



  毫無疑問的,人高馬大的銀髮帥哥跟優雅清麗的金髮美女,走到哪兒都受人注目,這兩個人橡皮糖一樣的熱情,讓本來就很炎熱的天氣更熱了......



  「別鬧了,看比賽吧。」伊芙笑了笑,夫妻倆才到跑道旁卡位。



  「對了......今天什麼任務,讓你傷這麼重?」伊芙問著。本來今天夫妻倆一早就要到學校參觀運動會,因為維吉爾還負責舉牌繞場,雖然他沒說一定要他們夫妻倆來看,但是但丁卻吵著要他們一定要來看哥哥威風的樣子。



  一大早先送了兄弟倆出門,斯巴達的夥伴卻突然來了電話,說有突發事件,把斯巴達叫了出去。伊芙做完了中午要用的便當,又等了好一會斯巴達才回來,一身衣服破破爛爛,渾身上下都是血跡,直把伊芙嚇了一大跳。可是時間早就過了開幕式,斯巴達只好連忙洗了澡換好了衣服出門,也來不及解釋是怎麼回事。



  「嗯......怎麼說呢,也不是什麼大事啦,只是兩三隻惡魔跑進人間了。」斯巴達故作輕鬆的笑著,伊芙卻變了臉色。



  「惡魔......」



  「最近這樣的狀況越來越多......而且等級越來越高,當初設下的封印好像越來越不穩了。」斯巴達撥了撥有點汗濕的頭髮,一雙眸子閃著陰鬱的光芒。



  「封印鬆動......那會怎麼樣呢?」伊芙有點不安的問著,望著斯巴達線條堅毅的的下巴,細長的手指握向斯巴達寬大的手掌。



  「惡魔會跑進人間......但是力量大的應該還是無法穿過來的......只要慕蒂斯沒過來的話......」斯巴達用力的握緊了妻子的手,對她笑了笑。「放心吧,要是有什麼事情,我會保護你們的。」



  「但是,你的力量,也被自己封印住了不是嗎?」



  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嘈雜,跑者似乎已經就位,兩個孩子也在跑道上活動著手腳,但丁有些散亂的銀髮用頭帶紮了起來,維吉爾則是用髮膠往後梳。



  「嗯......是這樣沒錯......但是,我還是當了惡魔獵人這麼多年,也沒出事啊。」



  「哪裡沒出事啊......明明就常常搞得一身是血,衣服破破爛爛,要不是恢復力太強,早就賠上一條性命了吧?」



  「這麼說來,當初我們見面時好像也是這樣喔?」



  「碰!」的一聲,裁判對空鳴槍,起點的孩子們紛紛起跑,斯巴達望著跑道上奔馳的孩子,淺淺的笑了笑。



  「對啊,你缺了左臂斷了右腿倒在我家院子......我還以為你死掉了呢,結果你居然笑著跟我說『小姐,別擔心,我很快就好了!』,然後就昏倒在地上......差點沒把我給嚇死。」伊芙嘴裡說著被嚇死,卻溫馨的笑著。



  「後來的確也很快就好了啊......啊,他們跌倒了,看來默契真的很差。」斯巴達擔心的望著在起點不遠就跌成一團的孩子們,不過他的兒子們也不是唯一跌倒的。



  「那麼,你又要再去缺胳臂斷腿了嗎?」伊芙望著的丈夫,有些悲哀、有些傷心、又有些諒解的笑了。



  斯巴達回頭望著結儷十年的髮妻,週遭的聲音緩緩的從他的耳朵裡頭褪去,連週遭的景色也沒了顏色,眼裡頭只剩下妻子金色的髮絲和透明也似的眼瞳。



  「我......」



  「去年你開始教那兩個孩子練劍、練鎗,我就有點發現了......你要離開我們嗎?」



  「......我不知道......我四處尋找讓封印加強的方法,除了直接去魔界一趟之外,好像沒有別的法子......」



  「一定得你去嗎?」



  「除了我之外,好像也沒有別人可以去了呢......」



  斯巴達望向兩個兒子,他們好不容易穩穩的走了起來,速度雖然慢了點,但是可以看出兩人的表情都無比的認真,至少沒有再跌倒了。



  「......什麼時候呢?」伊芙勾起了一抹稍嫌悲哀的笑。



  「至少......幫他們過完九歲生日吧。」



  「好啊......到時,我們去郊遊吧。」



  歡呼聲不斷的在耳邊響起,已經有不少小孩跑到中間的指令區拿指令,開始跟跑道旁邊的家長們借東借西的,維吉爾跟但丁卻慢了一點才到。



  「維吉爾!但丁!加油啊!要配合彼此的腳步!」斯巴達對著兩個兒子大吼著,伊芙也笑了笑,望向兒子的方向大喊著。



  「爸爸跟媽媽在這裡喔!要拿什麼就跟我們拿吧!」



  照理說伊芙的細聲應該是不可能穿過這許多人造成的聲浪,可是他的雙胞胎兒子卻望向了父母的方向,對望了一眼,用著數倍於方才的速度以及驚人的默契朝著父母飛奔而來。



  「這......這是怎麼啦?」伊芙驚訝的眨了眨眼,望著可以說是來勢洶洶的兄弟倆,卻見兩兄弟衝出了跑道搶到他們身前,一人伸出一隻手抓住了他們夫妻倆。



  伊芙有些發愣的望著但丁抓著自己,斯巴達則是眨了眨眼望著手腕上維吉爾的手問道:



  「要借的是爸媽嗎?」



  「你猜!」但丁大大的笑了開來,用力的拉著母親,維吉爾則拉著父親,發現了兩人現在是背對者跑道,兩兄弟便對望了一眼,同時放開手、轉過身,交換了拉著的對象,把父母親拉上跑道。「快點啊!要是輸了就是你們的錯喔!」



  「臭小鬼!是你們剛剛拖了太多時間吧?」斯巴達笑罵道,跨著大步跟著兒子小小的步伐,伊芙則踩著細碎的步伐跟上。



  就見到兩個雙胞胎兄弟拉著父母在跑道上奔馳著,本來跌跌撞撞的樣子跟假的一樣,飛也似的往終點跑過去,前頭的人一個一個被他們趕過,遠遠的丟在後面。



  斯巴達跟伊芙望著拉著自己的兒子們,兩人對望一眼,深深的笑了開來。



  當然,那一項競賽,優勝的又是他們兄弟。



  可是問到他們要借的東西到底是什麼,兄弟倆卻對望一眼,神秘兮兮的笑而不答,夫妻倆拿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。







  三個月後,雙胞胎兄弟生日,一家子到郊外野餐,拍了很多照片,連不常笑的維吉爾也笑的開心。



  第二天,斯巴達一如往常的向家人道別,摸了摸兩個兒子的頭,笑著說了一句話。



  「你們要好好的保護媽媽喔。」



  他這麼說著,笑著,然後離開了家人。



  「那,我先走囉。」



  維吉爾始終記得那一天。



  因為那是他父親唯一一次像摸弟弟的頭一樣的摸他的頭。



  在他們九歲生日的第二天。



  從此,他們都再也沒見過父親。





後記:我的媽OTZ,這一篇有夠難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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